绿提灯

今天还完债了吗

(绿红)五百美元(普通人au)

[一发完]

【上】

哈尔翻遍了他所有的口袋,家里的每一丝缝隙也不曾放过。五百美元,整的,既不多一个镚也不少一张碎屑。要是在往日,他一定约上最好的老友奥利弗跑去海滨城最出名的酒吧互相吹嘘一晚。现在,或者说前几天他甚至连例行的员工聚会也不去了——省下那份子钱。

不不不,哈尔可不是小说上常见的主角,落魄的小职员,吝啬的商铺老板,就像街头的飞满虱子也舍不得掐死的瘪嘴老头,或者是那总是睡着垃圾堆的流浪汉。他可是英勇无畏的飞行员,是的,英勇无畏的飞行员英勇无畏地把自己几乎每个月的工资捐给海滨城建设。

“哈,真好!”奥利弗低声揶揄道,“慷慨无比的绿灯侠竟然会为钱发愁。我该说这可真不是一个英雄的举动吗?”

“嘿奥利弗,我可是让你来想办法而不是来让你赞颂我的!……谢了。”哈尔点点头接过酒保递来的廉价啤酒——他尽量压减自己的生活质量,“我更宁愿那些散发着恶臭的钞票在他们应待的地方,而不是污染我家的空气。”

“得了吧伙计,我可不敢忘记你喝醉时念叨不停的责任感,英雄担当之类的……如果你还有记忆。好吧,你倒是愿意把那恶臭的名头安在‘绿灯侠’上,老兄你起名可真是……,我应该为你愿意和浸在恶臭堆的我同扎一个裤头而感动荣幸?”奥利弗慵懒地耸耸肩,“不幸的是,你终于掉进一个蠕虫不会死的地方*,源头就是你终于攒起来的五百——还是你在没有把它们再次塞进高官的口袋里面之前。”

哈尔皱皱眉,想反驳什么,最终只是吐出一句闷语:“要是被我知道谁从那贫困的骨头上剔肉,他非受到惩罚不可。”

奥利弗反而摇了摇头:“老兄即使你是绿灯侠打击罪犯也拯救不了贫穷。好了好了,还是说说你那个金发碧眼的小情人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他明天就要升值到中心城了,即使我驾驶我的酒杯号也不能很快赶到那边。”

“要是赶到你肯定就被公司扔了,这可不像你哈尔,怎么不早点出手?”

“看到他我就……他是不同的,奥利弗,他不一样。”哈尔揉揉鼻子,他的下半边脸隐匿在阴影中,暴露不了多少主人的情绪。

“叩、叩……”奥利弗的食指关节敲击在老旧的柜台上,对于里面的蛀虫可真是一个威吓,“我想想……你们见面多少次了?”

哈尔对上酒吧微弱的天花灯,一切都被夜这个妩媚优雅的多情少妇所吸纳。像漩涡一样最后都变成了他说话的嗡嗡声——

“嘿,巴利,呃或者说小巡警,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天才。有什么事吗?”哈尔口中的小巡警正低头做着昨晚的违法记录,显然他没有注意到对面这位飞行员的外泄情绪。

“或许明晚去看场电影怎么样?”哈尔在对方抬头那一霎那又快速补充,“呃你知道的,对你上次及时赶到搭救的答谢?”

巴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哈尔,哈尔已经想好了,要是他答应了再约几次就拿出飞行员的勇敢向他表白。蓝色的眼睛终于产生了涟漪,哈尔几乎就要以为他答应了——

“抱歉哈尔,我明天下午就要升迁到中心城任职了,早上九点还要赶到我上司家给他最后一次的庆生。”

“明天?噢不…我是说,不错嘛巴利,你要知道飞行员可没升迁这种好事。”哈尔轻松地笑笑,“玩得愉快。”

“可是……”巴利转头看着哈尔远去的背影,直到他钻进一家隐匿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中的破落小酒吧,“真不懂,和上司吃饭他很喜欢吗?”巴利说完又耸耸肩,压抑住心中若隐若现的烦躁,加快了工作速度。

奥利弗看着哈尔沉默地在木桌上勾画了个“t”,“十次左右,那再来几次应该就成事了吧,如果你没暴露出马脚。”

“我不好吗?”哈尔说着又摇摇头。

“你看这可不是我逼着你自己认的,还是说——”
“不,我的意思是三次,包括刚才的。”

“摇头对你来说是肯……什么三次,等等!三次?”奥利弗不可思议地摸摸胡子,“我收回刚刚说不像你的话。”

“是的你还没聋——在我没揍你一拳之前。”哈尔没好气地嘟囔着。

“冷静伙计,冷静。”奥利弗善解人意地搭上对方的肩膀,“所以你想……”

“就是我知道太快了,但有时候快是一种惊喜不是吗?只是五百元,我实在难以找到惊喜的媒介。这甚至不够去旋转餐厅吃上一餐好的,如果我能变出什么就好了。”

“对方也没有这时间,”奥利弗补充,“要不送花好了干脆。”他又不负责任地再次补充。

“花?你再开玩笑吗我的挚友?”

“嘿!”奥利弗有点生气了,“花可永远不会过时,我可没见过哪位美人嫌弃过我的花束。”

“那是你先满足了她们其他的胃口。”哈尔喝完最后一口劣质啤酒,“要是能给我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也能用一束花打动他的心。”

奥利弗刚想说世界上没有如果,不然他还是个神箭手呢,哈尔就突然弹起来了。

“嘿!花!”哈尔像想到了什么,眼睛亮得像看到他的巴利躺着床上等他似的。“天啊,奥利弗,你真是——”哈尔把称赞化作一个响亮得振奋人心的响指。

他转起身就走,迫不及待地企图抓住时间好好勒索它多出哪怕一分一秒。

奥利弗没赶上问哈尔又想到了什么,他知道的,他这个铁党一向脑洞想法多得惊人。对此,奥利弗只能一如既往地无奈地耸耸肩。

但事实上他有了一个机会——哈尔推开没有任何作用的门,挤开醉醺醺的人群,回来了。

他拿上他刚才差点忘记的落下的外套,偏了偏头,对奥利弗呼了一句:“好伙计,这次给你最好的仆人一个展现的机会。”

于是,说过“金钱是最好的仆人”的奥利弗又噎住了。时间毫不犹豫把最后询问的机会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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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传说地狱的火不会灭,虫不会死。

-最后就是哈尔要奥利弗付钱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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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八点五十三分,哈尔已经在去往巴利昨天说的上司路上。爱神射出的箭似乎都有让人愚昧的力量,或者说好听点是希望——他不过是想截住他的小情人好来一次,即使仓促也要来一次的告白。哈尔一向不会让机会溜走。

但如果没记错,九点聚餐的话,八点五十五分对于一个守礼的绅士来说已经晚得不能再晚——好吧这可不是我们该担心,我们得相信这将要表白的小伙,就像他相信他不会估计错误他情人的慢性子一样。

“再加上抄抄近道,肯定能比巴利来得快,你说对吧?”桥车快速地折进一条崎岖的小道,实际上,通常的两点一线都比绕路要更难走。哈尔只能希望着别刚好在这条近道上堵车。

“哈看我看到了什么?”哈尔摇下车窗,急忙示意司机停车,“噢天啊小姑娘,要不是你提醒,我可能就把这漂亮娇柔的鲜花给遗忘了。”

“先生,来买花吧,这是今天刚从花园摘下的,愿她让你的心上人绽放笑容。 ”

“我会的,谢谢。”哈尔从车窗递出一美元就换回一束带着生命气息的鲜花,“希望她能够祝福我,而你,小家伙,你已经是被祝福的小天使啦。”他揉揉卖花女留着柔软的亚麻色发辫的小脑袋,毫不犹豫地对她报以一个温暖的笑容。

可就在这小小的插曲间,其他的音符也一并乱了套,就像钢琴家毫无章法的手指在琴键上肆意地拨弄。那个不远处小小的路口,一辆汽车企图挤进来,不幸的是早在它进来之前一辆拖车的老机器已经因为和一辆私家车对持而横在那。该死,哈尔简直就要咒骂出来了,水泄不通和倒霉蛋这几个词应该就是他的人生词典。

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吗?——

“噢不,我就该早点出发而不是堵在这!”

还真有,老天你就不能给点好的吗?哈尔翻了个白眼腹诽,就是在你最倒霉时还听见别人抱怨那些不算倒霉的倒霉——有什么迟到比永远的表白迟到更不幸?

“天啊,第81次迟到,上司会宰了我的!”

嘿听听这倒霉鬼,这到是看不出谁更倒霉了。嗯等等?这不是——

“嘿巴利!真是太巧了!”哈尔利落地翻出车外,转身敲敲后一辆车的车窗。

“天才?”巴利把沮丧的,埋在手心的脸抬起来,撞上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面容,“你怎么在这?”

“巴利,不出来活动活动身子?恐怕这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哈尔对前方的路况抬抬下巴,“我刚要去……去新建的市立图书馆看看,飞行员嘛,咳技术才是资本?你呢,按理你不是……”

“噢天才别说了!我恨死自己的慢性子了,这条小道经常能帮助我躲过一劫,但这次显然不管用了……”

“就知道。”哈尔扬扬眉,一副“看穿你了巴利”的样子。

巴利依言也下了车,但迟钝一定是他的专用名词了:“天才你说什么?”

“呃不,我想说我很道歉……鲜花配美人,作为补偿?”哈尔把鲜花塞进无措的小巡警手中。

“哈尔,天才,不你不必……”

“行了巴利,这次迟到全在我,不过你真想走之前还被上司训一餐,或者用你的话——说教一顿?”哈尔把空出来的手有力地板住巴利较为消瘦的肩头,“还是说,陪你新认识却又马上要告别的…朋友,享受一个咖啡上午。”

“呃这……”巴利觉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这是约会吗,哈尔邀请?天啊巴利你疯了,在想什么!快回答他,随便说点什么」,巴利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但看上去他只是盯着那束鲜花看,仿佛在里面发现了什么大世界(忽略他似乎开始发烫的脸),然后他又快速地抬头瞥了一眼强装镇定的哈尔,最终双肩一垮,“好吧,天才你知道我说不过你的。”

“好选择蓝眼甜心!”哈尔现在恨不得坐上他的酒杯号,在空中表演半滚式侧翻,说实话,坠机都没有刚才一刹紧张兴奋。但脸上他还是若无其事的。

巴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飞行员突然那么兴奋,他当然不是看出来的,而是那个“蓝眼甜心”的称呼,他莫名不反感这个叫法。虽然有疑惑,但此刻他并不想提出来,只好装作没听见,或者说,默认。

于是他跟上哈尔的步伐——其实他们并肩而行,哈尔的手还没放下来。

最好上司因为庆生而无法顾及我,巴利默默恳求上天,虽然他明知不可能。突然他像想起什么来的,“等等天才!”

“怎么了?我的词典今天的倒霉可用完了。”

“不,我是说我好像还没付钱……”

“好巴利,”哈尔这才松了微皱的眉头,“实际上,在你下车的时候我就付了。顺便,我的司机可是友情价。”

“呃谢了,天才。”巴利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还是向哈尔道了声谢。

“不客气。”哈尔意味深长地低笑一声。

【下】

“所以,你就这么泡到了?一束鲜花?”奥利弗端着酒杯,呢喃道,“幸运女神可真是眷顾你。”

“然而我可不信什么神,”哈尔笑了笑,他没有点任何饮品,今天下午他可是把这一年能请的假都请了,好能等会和他那新确定感情的小男朋友,一起去中心城布置新家,顺便巩固感情,燃烧激情——如此,哈尔只是约最好的朋友出来说一声,“我信我自己,实际是……”

“哈尔!”一声喊叫唐突地打断他被喊者的话。
“那不是你的维修者,汤姆吗?”

“是的,我正要——”显然被打断的哈尔并无不快,他招招手叫他的飞行搭档过来。

“哈尔,一切如你所料。”汤姆把上衣口袋零零碎碎的纸票一把拿出来,“街头的汽车要了八十五,货车七十,而私家车司机是个八卦又软心肠的好人,我不得不透露点小消息,他一听是绿灯侠决定帮助我们。值日警察可真把自己当回事,他要了整整两百块,得寸进尺的哈巴狗!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懂的……我保证,赌上我职业的细心谨慎,这事办得一丝不苟。”

“没有丝毫排练——”哈尔也把口袋的钱拿出来——满是褶皱的纸币,“剩下的都留下吧汤姆,只要把美妙的咖啡时光留给我,这甚至不用一百。”

“我的神……你,哈尔你这是在赌!”奥利弗发出一声怪叫,他觉得世界都在发出一种鸣叫,就像老蒸汽机车拖着臃肿的身躯碾压过咯吱作响的木条,“你就不怕……”

“但显然,我赢得了相当的赌注不是?”哈尔用之前奥利弗调侃他的话说,“英勇无畏的绿灯侠可不怕任何东西。”

“噢……那我是不是也只剩下祝贺你了。”奥利弗晃晃酒杯,冰块在里面哐啷作响。

“你也只能这样了好伙计——”哈尔扯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傻笑,破坏了他脸上的英俊潇洒。

哈尔知或不知,此后他的多情也都随之消散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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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车表白梗来自欧亨利的《爱神和财神》,原文主角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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